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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水面和光线折射出不同的光点来,把整个水洞反射的像龙宫大殿。

    吴峫整理心情,看了看四周的环境,结合先前水道的石壁和构造判断出,这里就是整个西王母古城、地下水道系统的重点,也就是终点了。

    不过因为他们矿灯光线照射距离有限,没法得出这个天然的小型地下湖到底有多大,中心有多深。

    所以大家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涉水到湖里找路,便决定还是找找张启灵的记号。

    吴峫想了想,就道:“之前那个记号引路到这里,之后要是也有记号,应该不可能刻在水底吧?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张启灵,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,吴峫继续道:“那我觉得咱们找找湖里的那些石柱,要刻记号,应该也只有那些柱子能刻了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众人便四散开,蹚水往湖的深处走,照射那些石柱。

    黑瞎子见关皓一直没声,一边试探着下脚,一边叫他:“小关?”

    “...嗯...”

    黑瞎子顿了顿,稍微偏了偏头。

    关皓还是老样子,趴在他的肩上,下巴窝在他的锁骨附近,颈窝里。

    黑瞎子看不太清楚关皓的情况,但总觉得他声音听着不对。

    他停在原地,心里有点没底,就胡乱看着石柱找记号,问道:“还晕?刚才跑得太快了?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...小关?”

    “......大徒弟?”

    黑瞎子站在原地,视线僵死在前方移不开,颈侧湿湿热热的滑下液体来。

    “...不是吧。”黑瞎子扯了扯嘴角,哈哈笑了笑,“你都多大了,睡着了还要流口水吗。”

    关皓张嘴想应,喉咙里却像卡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头,发不出声来。

    从鼻腔里流出的鲜血先是缓慢,随后喷涌一样往黑瞎子身上流,甚至潮湿了他的半个肩头。

    黑瞎子抖了一下,没说话,也不把他放下来。

    那么近十秒里,他像是脱了线的木偶娃娃,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像是不敢动,又像是惶急,所以无措。

    倒是关皓急眼了,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,也不能把自己从黑瞎子身上扒拉下来。

    看着鼻血污了黑瞎子大半衣服,关皓糟心得厉害。

    脑子一半是真疼,一半是嫌弃自己流鼻血又脏又难看,还流到黑瞎子身上去了。

    看黑瞎子没动,嘴角也绷紧,关皓估计他是以为自己快断气了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有几分荒谬的好笑。

    但他自己也觉得笑得没什么说服力,还容易找打,只好竭力张了张嘴,任凭鼻腔咽喉连接,血液倒灌着又进了嘴。

    关皓仔细思考着,要怎么说,才能让受惊吓的恋人意识到他还没到要死那一步。

    ...我没事、我没死、别担心?

    但入眼看去,黑瞎子身上被他糊上的鼻血又让他急眼。

    于是关皓断断续续咳嗽着,呛着一嘴铁锈气说话,几乎没发出声音来。

    又气又急的时候,好多年前的他和好多年后的他,隔着那么漫长的时间,讲出了同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笨..笨蛋吗。”

    “流鼻血...”

    关皓费劲的咳嗽了两声。

    “..躲、...躲一、躲啊。”

    黑瞎子指尖酸麻,缓慢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“呜”,或着“嗯”来,兀自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他又迈步蹚水去找石柱了,说话的声音暗哑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黑瞎子微微扯了扯唇角,即便有绳子束缚,他还是伸手托着关皓往稳扶了扶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...”

    “...我就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找到路,我们就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黑瞎子轻声问他:“好吗?...小关。”

    关皓应了一声好,又不见声音出来,索性就近偏了偏脑袋,不轻不重地咬了黑瞎子一口。

    好是一下,不好是两下!

    我就咬了你一下,能不能体会!能不能体会?!

    黑瞎子也不知道懂没懂,倒是答:“反正就当你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关皓伏在他肩头上,脑子疼得发懵,心里也又急又酸。

    他有几分无奈的想着。

    不用“当我答应”...

    我本来就是答应的。

    第55章 蛇沼完

    湖水的深度变化不大,但比较极端。

    偶尔有几步水会深到脖颈处,但是再走几步,水位又会下降到腰际、大腿处。

    张启灵上一次凿刻的记号就是留在较浅的水域,在湖边缘到湖中心,还不到1/3的石柱位置上。

    想必之后的记号,也就是之后的路,不是在水底,就是要继续靠近湖的中心了。

    黑瞎子发现了记号,原地打了个呼哨叫回众人。

    吴峫一过来就懵了。

    黑瞎子衣服上的血迹都被湖水冲泡的几近消失,但关皓在他背上,要高一些,所以湖水没有完全冲刷掉那些血迹。

    关皓小半张脸都染着血,垂在黑瞎子身前的手臂也污着血。

    他像是在凶杀案现场滚了一圈,还和杀人魔交手被打了个半死。

    “关....”吴峫愣在原地,讷讷地叫了两声关皓的名字。

    关皓还醒着呢,听到吴峫叫他,寻思向吴峫问个好,但头重得抬不起来,喉咙鼻腔也烧疼到说不了话,只好琢磨一些别的问好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