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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感觉漂浮在半空,随时都可能坠落。

    “祁哥你先吃。”陆珩抱池砚之起来,“我带他换个房间缓一下。”

    得再标记一下,纯靠释放安抚信息素作用已经不大了。

    祁星河应了声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还吃得下?

    他来之前,只要店里不忙他就追直播。池砚之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这么差,是病情恶化加速了还是……

    胡思乱想间收到陆珩发来的消息。

    「应该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,别太担心,好好吃饭。」

    祁星河看完,逃避一样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上。

    他从这么一句平淡的话里窥见陆珩无助的灵魂。

    他懂。

    陆珩怕他多想,怕他吃不下,还特意发来这条消息。

    就因为他是池砚之的朋友。

    陆珩知道池砚之肯定不乐意看见他吃不下饭,所以明明自己也难过,却先来安慰他。

    正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为爱人做点什么,才慌不择路、爱屋及乌。

    祁星河缓缓呼出口气,双手重重搓了搓脸。

    他一个成年人,真用不着被这么惦记。

    他夹起一筷菜,机械地送到嘴里,咀嚼,咽下,回复:「不用操心我,你们俩好好的。」

    另一个空包厢里,陆珩丢开手机,把门反锁。

    拉开一张椅子,抱池砚之坐下:“阿砚?”

    怀里的人没给回应。

    意识似乎和身体并不同步。

    陆珩撩开他稍长的发梢,鼻尖抵着腺体嗅了嗅。

    柑橘味涩到发苦。

    没关系,不管是甜橘子还是苦橘子都能被黑檀木林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池砚之突然开始挣扎,推开陆珩搂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险些从他腿上栽下去。

    陆珩赶紧捞住他:“怎么了乖宝?”

    池砚之目光涣散地看着地面,胸口起伏剧烈,喉结滚动几下,最终还是抑制不住,歪过身子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总共没喝半碗汤,全吐了。

    酸水胃液一同呕在地板和陆珩的鞋上。

    刀割一般的疼痛,像是要绞碎本就脆弱的胃。

    为什么。

    稳定期过去了吗?

    眼前升腾起黑雾,身体被人稳稳托着。

    什么都吐不出来了,喉咙里有些上涌的铁锈味。

    陆珩把他拥回怀里,没有犹豫地咬住后颈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池砚之身体一颤,喉咙溢出嘶哑的喘息,冷汗从发间流下来,汇聚到下巴尖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受的。

    湿漉漉的,被陆珩托着下巴随手一蹭。

    发抖的身体被强硬地扣住。

    池砚之在黑檀木的浇灌下勉强找回一点清醒,发觉陆珩几乎是把他禁锢在怀里。

    怕他这个时候乱动会伤到腺体。

    是陆珩啊。

    池砚之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,大脑与外界隔了一层厚棉花。

    想抓住点什么,手指却只能无力地蜷缩着。

    二十分钟过去,陆珩把下巴搭在池砚之肩上:“好点了没?”

    好多了。

    笼罩大脑的浓雾没有完全散开,但不舒服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。

    池砚之回温的手指攥着陆珩的:“……添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陆珩听不得这种话,好像他是个外人似的。

    又不可能跟他发脾气,就抱着他不吭声。

    生闷气,让池砚之猜。

    小狗耳朵耷拉下去,一看就是不高兴了。

    但是可爱。

    池砚之抬起没有力气的手,轻轻抚了抚空气。

    那只手被陆珩握回手里。

    “我吐地上了……会给人家店里员工添麻烦。”池砚之似乎把他看透,轻声解释一句。

    陆珩别开眼:“不会添麻烦。”

    池砚之看着他发红的耳尖,又偏过脑袋朝他身后看——尾巴果然摇起来了。

    小狗好容易满足啊。

    又缓一阵,陆珩把池砚之抱回原来的包厢。自己找保洁要了工具去把池砚之吐的给打扫了。

    这样就完全没有给人添麻烦,他家乖宝不用有心理负担。

    陆珩偷着乐,从掰开的苦涩里去找一粒甜。

    阿砚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。

    洗完手回来正赶上后点的粥上来了,陆珩哄着晕乎乎的池砚之,耐心地喂下半碗。

    池砚之真吃不下了,推他手腕。

    陆珩还在演一个不知道他病的人:“乖宝,这才半碗,多吃点啊。”

    嘴上这么说,手早就把碗放下了。

    池砚之清醒不少,但也没抓住这个细节,靠在椅子里生怕陆珩问出他不想回答的问题。

    陆珩连借口都帮他想好了:“就是累了,累就容易犯胃病,回去就休息,听到没?”

    池砚之感觉不对,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 。但人醒着的时候不工作对池设计师来说简直不可饶恕:“我还得工作。”

    陆珩看了眼时间,回去差不多八点。

    “就一个小时。”

    一个小时够干什么的,池砚之讨价还价:“十二点。”

    陆珩气笑了。

    就当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,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吗?

    刚又吐又晕,回去就想工作四个小时?

    他那样锋利的眉眼,恶劣笑起来光气场就有点唬人。

    池砚之不怵他,但也不想让他不高兴,退了一步:“十一点。”

    真就只退一步。

    工作室对池砚之的重要性陆珩有数,医生也说状态好的时候运动工作不耽误。

    “最多十点,”陆珩一锤定音,“不舒服就立刻停下来。我们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
    去看海上的日出。

    池砚之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确定他不会再吐了,陆珩才结账带他回去。

    第158章

    后颈被换了有陆珩信息素的贴纸,回去的路上又眯了一小阵,回到别墅时池砚之感觉自己满血复活。

    甚至可以连做两个空翻的程度。

    陆珩先一步下车给池砚之开车门。

    本想顺手也帮祁星河开了的,后座的车门被从里面打开,祁星河惊悚地来了一个大跨步吓了陆珩一跳。

    被吓到的陆珩下意识去护池砚之,怕池砚之也被吓一跳。

    池砚之站稳,茫然地看看他,又看看两米外的祁星河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有手,”祁星河举起手,“可以自己开车门,用不着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池砚之恍然大悟,“你是怕我吃醋吗?其实我……”

    陆珩捂住他的嘴:“我知道了,下次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一点也不想听到阿砚说他不吃醋。

    祁星河提醒的对,他是得注意一点。

    事实上陆珩根本就不是会给别的omega主动开车门的人,他顺手帮祁星河,是因为没把祁星河当成omega。

    换成别人也不会这么做。

    祁星河在他心里的定位是“池砚之的好朋友”,于是性别就捎带地模糊了。

    但祁星河是在提醒他,如果池砚之状态很好也就罢了,现在他生着病心理会很敏感脆弱,他们一个作为爱人一个作为“娘家人”要从根本上杜绝池砚之误会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……哪怕池砚之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正常的社交礼仪吃醋。

    要是池砚之知道他们两个这么想,只会感到无语。

    温暖的小狗爪还捂着他的嘴,池砚之的眼睛弯起来,难得坏心眼地伸出舌尖。

    舔了一下。

    湿润的触感伴随一阵酥麻从掌心到心脏,再传递到每一个细胞,陆珩瞬间红温,耳垂发烫。

    怔愣间池砚之已经退了半步招呼祁星河一起进屋了,只留下半石化、似乎还在回味的小狗。

    “他还挺纯情,那脸红的。”祁星河边走边打趣。

    “是吧。”

    池砚之回头看,陆珩正低着头看着被他舔过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他收回目光,右颊梨涡又深了些:“很可爱吧。”

    这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带着点炫耀。

    ……炫耀自己家宠物的那种感觉。

    池砚之跟客厅打牌的人打过招呼,回房间工作。

    洗了脸降温成功的陆珩敲门进来:“你用手机吗?给我用一下。”

    池砚之跟方珏沟通完了,闻言直接把手机递过去:“用吧。”

    自从陆珩帮他屏蔽苏双双之后,他就再也没点开过那女人的聊天框。

    陆珩跟她说了什么他也不曾知道。

    现在已经习惯这个每天的固定环节。

    “解个锁。”陆珩把手机怼到池砚之面前企图面容解锁。

    池砚之低头画图,也懒得腾出手用指纹解锁:“我直接把密码告诉你吧。”

    陆珩:?

    “下次你就可以直接拿走了,”池砚之抬眸,“专门跟我说一声会打断我的思路。”

    陆珩站着没动。

    池砚之目光往下挪。